尼布楚条约是中国历史上和欧洲国家缔结的第一份国际条约,拥有国际法性质,签约日期是1689年9月7日,康熙二十八年七月二十四。尼布楚条约划定了中俄东段边界,从法律上确定了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流域包括库页岛在内的广大领土属于中国。
关于《尼布楚条约》的性质,中俄存在很大争议,俄罗斯史学方面普遍认为《尼布楚条约》是不平等条约。比如俄罗斯人纳罗奇尼茨基等所写《远东国际关系史》认为,《尼布楚条约》对俄罗斯是不平等的,它将阿穆尔地区从俄罗斯分裂出去。俄罗斯所说的阿穆尔地区,指的就是黑龙江地区,俄罗斯将黑龙江称为阿穆尔河。此外还有俄罗斯著作《十七世纪俄中关系》认为,雅克萨之战是清朝对沙俄侵略,《尼布楚条约》是不平等的,是清朝强加给沙俄的。
我国史学方面,普遍认为《尼布楚条约》是平等条约。在尼布楚谈判过程中,清朝虽然对沙俄做出了重大让步,但双方是在平等的基础上签订的条约,因此《尼布楚条约》不同于鸦片战争之后签订的不平等条约,具有平等条约的性质。由此也可以看出,我国史学界也认为,《尼布楚条约》清朝确实对沙俄做出了让步,让沙俄占了便宜。如果深究尼布楚条约的中俄待议地区面积,沙俄占得便宜还不小。那么尼布楚条约的中俄待议地区,究竟有多大?具体有两种说法。
第一,乌第河谷。雅克萨之战结束后,沙俄深知无力击败清朝,开始准备和清朝谈判。沙俄委任戈洛文为谈判外交使团全权大使,弗拉索夫为副使,使团还有卫兵、哥萨克骑兵、步兵、火枪手、龙骑兵2000人左右。清朝委任索额图为全权大使,使团还有都统佟国纲、尚书阿喇尼、左都御史马齐等人。前锋兵,护军,火器营兵,水兵,索额图的亲兵,总计约一万人。
从力量对比来看,清朝更强,但沙俄代表非常嚣张。1689年8月22日,第一天谈判,戈洛文就指责清朝挑起边境争端,入侵沙俄城池雅克萨。索额图没有给戈洛文留情面,当面斥责沙俄罪行,声称要和沙俄以勒拿河为国界。如果真以勒拿河为界,那么西伯利亚东部将归属中国,但戈洛文坚决反对,谈判几乎破裂。为了继续谈判,索额图做出让步,表示以诺斯山为界。
诺斯山指的是西伯利亚东部和海岸平行的一条山脉,从楚科奇半岛向南延伸到外兴安岭。沙俄代表戈洛文则表示以外兴安岭为界。后来经过不断协商,双方于1689年9月7日举行了隆重的签字仪式,索额图和戈洛文在条约上签字、盖章,然后相互交换了条约。这个条约就是《尼布楚条约》。
尼布楚条约划定了中俄东段边界,清朝将额尔古纳河西部大片土地让给了沙俄,包括谈判地点尼布楚,也让给了沙俄。此外尼布楚条约还留下了一块待议地区,条约原文,“惟界于兴安岭与乌第河之间诸川流及土地应如何分划,今尚未决,此事须待两国使臣各归本国,详细查明之后,或遣专使,或用文牍,始能定之。”
兴安岭指的是外兴安岭,乌第河发源于外兴安岭,流入鄂霍次克海,全长457公里。明永乐五年(1407)曾于此置兀的河卫。乌第河南北两侧各有一个外兴安岭分支,如果按照南支,待议地区指的就是位于乌第河以南的河谷地区,面积比较小。
第二,外兴安岭北支到乌第河。乌第河北部的外兴安岭分支就是诺斯山,山脉沿着海岸地区一直向北延伸到了楚科奇半岛东端的岬角。如果按照外兴安岭北支为界,那么楚科奇半岛南部,整个堪察加半岛,西伯利亚太平洋海岸地区,就都属于待议地区,面积是非常大的。
综合这两种说法,主要的争议点就在按照外兴安岭南支还是北支划界。尼布楚条约只是规定了待议地区位于外兴安岭和乌第河之间,没有注明南支还是北支。因此待议地区的范围产生了争议,国内外学者都有不同的见解。
不过个人认为,尼布楚条约,清朝已经做出了很大让步,包括尼布楚在内的额尔古纳河西部土地,都划给了沙俄。如果待议地区只是乌第河谷,面积约4万平方公里,远远小于清朝让给沙俄的领土面积,也就没必要留下一个四万平方公里的待议地区,和沙俄继续周旋。既然清朝留下一个待议地区,这个地区的面积应该大于清朝让给沙俄的土地面积,因此清朝认为的待议地区可能就是外兴安岭北支到乌第河之间。不过随着后来外东北的割让,清朝也没有再提及尼布楚条约的待议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