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许世友80岁了,但他却一点都不服老。春节开始,他的腹部就隐隐作痛,不过他没当回事,毕竟这年纪了,身体有点病痛也是正常。到3月份,在身边医护人员的再三劝说下,他才趁着到上海集会的机会,在上海华东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
检查结果不容乐观,但由于情况过于复杂,专家们给不出一个完全一致的诊断意见,所以只给了个谨慎的建议:“严密观察病情变化,定期复查。”之后7月又进行了两次抽血化验,确定许世友患上肝癌。这样的确诊,对患者而言无异于一份死刑。
院方出具的《许世友健康情况报告》,让整个南京军区为之一震。不过半天时间,南京军区安排好相关事宜:让许司令过好建军节,节后待进京车辆、病床和检查治疗工作落实后,先报告聂司令,请他出面做许司令的工作。
聂司令即聂凤智,许世友的老部下,上任南京军区司令。青岛养老的聂凤智,收到相关电报时,从头到尾看了三遍,最后还忍不住读出了声。聂凤智让秘书把许世友的病情和南京军区对他的相关安排,告诉许世友身边的工作人员,要他们密切关注许司令的病情,悉心照顾。
于是,该知道许世友病情的人都知道的,唯独许世友本人不知道。南京军区司令部打去电话,请聂凤智出马,劝许世友由青岛(许世友当时正在青岛开会)到北京,去301医院作进一步检查。接到电话的当天,聂凤智就带着妻子,到许世友的住处探望。
许世友不只是聂凤智的老首长,还是他的救命恩人。许世友见到聂凤智夫妇来,表现得很高兴。聂凤智问起许世友的身体状况,还告诉他南京方面打来电话,说他的体检报告出来了,就肝有点毛病,没什么大问题。
许世友没有接茬,只是点了点头,对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惊讶和紧张。聂凤智小心翼翼地向许世友提出建议:“会议结束,你就直接去北京,作进一步检查和治疗吧。”许世友的回答简单明了,又不留余地:“不去。”聂凤智又劝,肝的问题不能轻视,并列举出北京医院的优点,检查手段先进、治疗条件好等等。
许世友还是冷冷地说出两个字:“不去!”许世友的固执是出了名的。许世友不愿去北京的事,聂凤智和南京军区高层早就知道。
尴尬的场面持续了一会,许世友嘟囔了一句:“回南京。”聂凤智有些不甘心,还想再劝几句,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许世友的目光一直盯着窗外,头也不回地又说了一句:“我要休息了。”这道逐客令,让聂凤智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深知许世友性格脾气的聂凤智,深知劝不了他北上治病了,回家后越想越气:我苦口婆心劝你不领情就算了,但何必讳疾忌医,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呢?许世友是牛脾气,聂凤智也是,你不听我就不劝了。会议结束,聂凤智一反常态,不跟许世友一块乘公务车回南京。
赌气归赌气,聂凤智怎么放得下许世友这个老朋友。回南京的路上,本来说要游山玩水放松一下的,但他放心不下许世友,三天路程赶成两天,快点了解许世友治疗检查的相关安排。
许世友为什么不愿到北京检查和治疗?这是一个谜,但有一次差点揭开了。现任301医院政委,过去南京军区后勤部政委的刘贤庭,南下劝许世友北上治病。这回许世友多说了几句:“北京路太窄,人太多,我吵不过他们。”他们是谁?刘贤庭不好过问。
聂凤智也分析过许世友不肯去北京治病的原因:“大概是怕回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