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局中不知局,知时已是局外人。”赵老爹的几句酒话惊醒局中人。



“那水能有多深啊,雅园不就是那个栾回的地界吗?栾回算什么,他不就是邹家的女婿吗?其实之前的那个梅船案,也就是有人想破坏邹家的献祥瑞;帽妖案是有人想打击邹家在东京的地产生意;还有科考案,那是有人铲除邹家替考舞弊。最近你们看的这些案子,是不是也跟那个邹家有关系啊?”

看似喝醉酒歪坐在楼梯上的赵老爹,实则字字珠玑,句句箴言,说他老年痴呆恐怕没人信,说是神算子倒是真。



正在调查的第四桩惨案,矛头直至邹家女婿栾回,这与前三桩惨案不同的是,以前是斩断邹家向上、向钱、向权的路,而这次则是直插心脏,直接对邹家人动手。

人人都知道邹家不是好人,也都知道邹家不好惹,虽然斩掉几条臂膀,但毕竟树大根深,盘根错节,所以像赵老爹如此直白总结的倒是第一人。



“这酒水里掺水了啊!”

这句是赵老爹被迫离开樊楼说的最后一句话,都说他不正常,也把他所说的话当作醉话,但掺了水的酒还能让人几分醉?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赵老爹深藏不露,看似随意洒脱,实则密切关注东京城的最新变化,抽丝剥茧中理清了幕后之人的目的,借酒劲告诉大家:

现在架在油锅上烤的邹家,而幕后推手是人是鬼却有待调查。



就如那句“这樊楼里全是戏,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说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的啊?”

而这才是局外人的思路,上至顾震,下至姚禾,开封府的所有人都卷进邹家案,赵家人更是跑前忙后。

那么,除掉一个邹家,这东京城就是老百姓的吗,人人都能吃饱饭,个个都有家住,不用问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过是邹家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当除之而后快的时候,另一个新的“邹家”已经部署完毕,继续无恶不作、盘剥百姓。



一个邹家

樊楼案中,顾震凭借死者嘴里的三枚鱼符锁定雅园,本是打算好要用强硬手段搜园的,可惜,门还没进,万福就差点跟雅园的护院打起来。

好不容易进入了,却撞见开封府王府尹,也就是顾震的顶头上司,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要人命的大人物。



这里有一个好玩的对比:

一个是栾回。

栾回为何瞧不起顾震,直言顾震扰了雅兴?

因为王府尹就在雅园,只是被他刻意挡住了,为的就是给顾震一个下马威。而王府尹作为雅园的客人,哪怕顾震再强硬,也不得不给上司留面子。



从顾震的做法看也果然如此。

呈现证据的时候顾震故意说是一枚鱼符,而万福随即就更正是三枚,这让栾回抓住了错处,当即就轻蔑地笑话顾震连搜园的证据都没搞清楚。

其实顾震肯定是清楚到底是一枚还是三枚鱼符,不过是给王府尹面子,把错处归咎在自己身上,王府尹才能顺势拦下搜查,继而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同时也保存了开封府的面子。

所以,顾震会夸万福很不错,这里的“不错”就是万福的耿直,以及说话不过大脑。



关于这个临场反应,一定是顾震多年来在王府尹手下办案的默契,也侧面说明了邹家的嚣张跋扈,及末期狼狗仅剩的威慑。

可惜,栾回看不懂顾震的目的,甚至看不起顾震的目的。



万福说栾回是所有京城倒插门女婿的榜样,可惜局中人听不明白,总以为傍上的大树粗壮坚硬,却忘了树大招风的说法,有人会眼红,有人会嫉妒,还有更多深受其害的人,早晚有一天会蜂拥啃食,直至骨头渣都不剩。



另一个是王府尹。

如果王府尹真和栾回一条心,估计顾震压根没有进入雅园的机会,而栾回之所以请顾震入府,最大一个原因就是想试探王府尹,想看一场上司和得力干将互撕的场面。

可惜对于王府尹来说,顾震肯定是无条件相信的。

就说顾震先后杀了狄伦和单十六的事情,虽然被象征性的闲置了几天,但并没有丝毫影响权力,而且各个大案要案,都是顾震督办的。

反而在栾回看不见的背后,王府尹眼睛里的鄙夷和不屑几乎都能溢出来。只是大厦未倾,不得不依附而已。



这里有一个细节可以佐证:

王府尹的女儿王云裳是个胆大正直的人,对栾回及其邹家都不屑一顾,而且一心想让父亲和栾回撇开关系,就是生怕父亲被恶人传染了。

那么,一个贪慕虚荣的人怎么可能教导出三观正又嫉恶如仇的女儿。从本质上讲,王府尹并非大奸大恶之人,才会纵容女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父亲怕拖女儿下水,只能避之不见;女儿怕父亲下水,只能拼命阻止。

而作为唯一知道内情的顾震,斡旋与父女俩中间,红脸白脸随时切。



四个惨案

前三个惨案已经得到验证,第四个惨案正在按“计划”推进。

赵老爹已经明说和邹家有必然关系,就目前盯上栾回证明此言不虚。



这里要提到大儿媳温悦。

温悦的身世除了赵不尤知情,顾震和万福也是知道的。

调查樊楼案之所以请温悦帮忙,就是因为温悦水匪的身份,能从地下无忧洞无忧将军手里拿到地下暗渠图纸,也就是樊楼案的运尸路线。



樊楼案的最新进展是杂役阿丰承认参与运尸,但送尸人是一个蒙面女人,且有功夫在身。

三名死者也已确认身份,是十五年前审理董谦灭门案的主审官,而董谦则是赵不尤的好友,赵瓣儿赵墨儿的亲生父亲,残害之前曾言明要做一件大事。

目前看来,董谦的大事就是动了不该动的大人物,所以落了个灭门,如今旧案重现,看来那个大人物很有可能和邹家有关,现在终于等到时候,祭出致命一击。



不得不提另外一个线索:三位绣娘,陆三贞和素素娘阿慈及已经躺在棺材里的宋莹莹。

之所以发现宋莹莹已死,是因为赵瓣儿以为陆三贞祭拜的是阿慈,而宋莹莹的名字又恰好出现在红绸上。

还有一个巧合是暗渠的出口正巧在三位绣娘合住宅院的水井处,而这个水井还是干枯的。

那么最大嫌疑人就是目前还活着,且盘算着卖房卖店铺的陆三贞,同时以陆三贞反感外人进院的行事看,应该是有隐情的。



综合所有线索,终究还是赵老爹那一句,和邹家都有关系,而且这一步基本是要彻底铲除邹家的。

一个万夫所指的世家,就算再强大,亦如祥瑞,虽说动了祥瑞就是动摇了朝廷,可最终假祥瑞还是破除了;再来是帽妖,为何会真相大白,民愿民情需要镇压,亦需要顺从;还有科举替考,这是积弊,并非一朝一夕,为何这次就过不了,左不过事情太大不得不整改罢了。

而邹家就是最好的处决人选。



发单人现

一开始想不明白发单人如此神秘,为何会把单子发给隐姓埋名了十五年,毫无斗志又眷恋市井小民生活的温悦。

直至暗渠一事才明白,这件事非她不可,换做别人无忧将军都不会轻易交出暗渠图纸,弄不好就是一场大规模的地上和地下的大战,而且两败俱伤。

而她却可以,与其说是无忧将军为难她,倒不如说是帮她解决心魔,水匪的身世让她无法开启新的生活,与其摒弃过去倒不如接纳过去,融合全新的自我。



也就是说温悦是发单人手上最重要的棋子,想要推动樊楼案的真相大白,就必须让温悦参与进来,看似是拿钱办事,但解决了暗渠,接下来就是审陆三贞,以及栾回。

动脉都割到了,还愁没有结果吗,而那个幕后之人再躲起来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发单人第一次出现是教给萧逸水的神秘纸条,引诱萧逸水到东京找大理寺报杀父之仇,得知被顾震一刀割下头颅后,趁着被押送受罚之地又被发单人灭口。

这里说明萧逸水的使命是把“发单人”带到京城,随之才会有百两黄金发单给温悦,以此证明这个人神秘又豪横。



还有就是赵不尤决定告诉赵墨儿赵瓣儿的身世,加上董谦案的重现,势必和赵家脱不开关系。

赵老爹宗室旁支的身份,以及拿金碗喝酒的事情,将会一一解开。



看到现在觉得邹家是最大反派,细想就会发现发单人牵连的无辜也不在少数。

梅船案的那些制造祥瑞的船夫,帽妖案里的春熙,科举案的丁旦,那么这样一个处心积虑,利用妖魔鬼怪成事的人,也未必是个好人。



与其说发单人和邹家是最大的死对头,倒不如说是一类人,甚至没有好坏,一个作恶多端,一个做尽恶事。

只是发单人更擅长布局,棋局上的每个人都逃不掉,也都早就标好了作用和价值。



扑朔迷离间终归逃不过利益驱使,不管小人物还是大人物。

赵老爹褪去痴傻伪装,成为最看得清时局的人,只希望少死几个可怜人。

离发单人出现不远,结局一定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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