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沫沙

1961年春,《北京晚报》编辑部请时任中共北京市委书记处书记的邓拓写些知识性杂文。邓拓考虑到“北京”二字和“晚报”二字的特点,把发表文章的栏目定名为《燕山夜话》。

那年夏天,北京市委理论刊物《前线》也请邓拓开辟杂文专栏。邓拓感到力不胜任,就约请时任北京市副市长的吴晗、时任北京市委统战部部长的廖沫沙一起合作。三人将栏目定名为《三家村札记》,轮流撰稿,署名统一为吴南星(吴晗的吴字,邓拓笔名马南邨的南字,廖沫沙笔名繁星的星字)。

1965年底,吴晗的历史剧《海瑞罢官》被批判,后牵连到《三家村札记》《燕山夜话》。1966年5月,邓拓、吴晗、廖沫沙被打成“三家村反党集团”。后来,邓拓、吴晗先后自杀,只有廖沫沙在文革后去世,时间是1991年12月27日。

廖沫沙原名廖家权,湖南长沙人,1907年1月16日出生于江苏。1922年,他进入长沙师范学校,1927年到上海、在田汉主办的上海艺术大学文学系旁听。


1979年,廖沫沙和丁玲


廖沫沙在审判江青时作为证人出庭

早年时,他曾撰文《人间何世》,批评林语堂创办的宣扬“以自我为中心,以闲适为格调”的《人间世》,并和林语堂间、掀起过一场笔战。晚年时,他在给人介绍自己遭遇“三家村劫难“后的养生之道时说,“我的养生之道的第一点就是凡事不着急,遇事想得开,有点阿Q精神”。

他介绍说,1967年夏秋间,他和吴晗被揪到京西矿区的木城涧煤矿挨批斗。批斗前,二人被关在一间屋里。廖见吴愁眉苦脸,就向他说:“咱们现在成了名角了,像梅兰芳、程砚秋似的。如果一台戏没有我们出场,那就唱不成了。”

吴听了这些话,立刻轻松起来,面带微笑地问:“我们唱的是什么戏呢?”廖说:“我们唱的戏叫《五斗米折腰》。”这里用的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典故。吴接着又问:“我的工资能买多少个五斗米呀?”但两个人都不知道米价,算不出来。

于是廖又说:“那就去掉‘五斗米’三个字,简称《折腰》,行不行?”吴笑着直点头。廖沫沙称,这段对话使吴晗心情大为轻松。

除了“三家村”的事情,给廖沫沙惹来麻烦的还有他的文章《有鬼无害论》。该文说的是,古今文学作品中,好的鬼故事很多,演一演也没有害处。现在看,他的这个观点没什么问题,但在当时,却非常不合时宜。

因为从1959年春季开始,全世界的帝国主义国家、各国反动派和修正主义组织联合反华。在这种形势下,毛主席用“鬼”来比拟“帝国主义”、“修正主义”和“各国反动派”,号召全党、全国人民“与鬼斗”,并让社科院文学所专门编纂了本《不怕鬼的故事》、于1961年2月出版。


《有鬼无害论》


《三家村札记》


于光远文章截图

在这种情况下,廖沫沙在1961年8月31日的《北京晚报》上公开发表文章《有鬼无害论》可以说是非常不合时宜的,由此给自己招来麻烦,也是可想而知的。但是,廖本人对此的理解却是“江青也正想整我”。

他之所以这么理解,他自己的分析是因为在上世纪30年代初,在上海、他住在田汉家时,和江青有过接触、了解江青的一些“私密”。廖沫沙曾给邓可因这么说:“1954年,我在北京医院动手术,江青也在这里养病,一次到我病房来,谈到在上海的事,说明她还记得那次见面。临走时说:明天还要来,有许多话谈。但第二天我就出院了。”

他认为自己由此更加惹恼了江青。邓可因,曾先后任职于北京市委宣传部、《北京日报》文艺部、北京市委研究室。事实上,曾几何时、很多文章都持这样的观点:上海时期、凡与蓝苹有关的人,文革后全遭殃了。但是,一个真相是:廖沫沙所了解的所谓江青“私密”中的男主角章泯,在文革中一直安然无事。

这个情况是在【人民网>文化>历史风云>中国近现代史】中的文章“于光远:我所知道的江青”披露的。作者于光远曾在中共中央宣传部理论宣传处副处长的任上,与江青共事过。

这说明什么呢?总有人以己之心、度人之腹;总有人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只可听见自己希望听到的声音,只能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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