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月,34万东北野战军以雷霆之势,仅用29小时,就一举攻克了由13万国民党军据守、号称坚不可摧的天津城。
在这场战役中,东野八纵表现惊人,力压一纵、二纵这两支“王牌劲旅”,在天津战役里脱颖而出,凭借出色战绩洗刷了辽沈战役的耻辱。然而,八纵的庆功会上,并没有出现大家预期中的欢声笑语。纵队司令员黄将军在台上发言表功时,竟情绪失控,放声痛哭。直到他临近去世,仍对这场战役耿耿于怀。
1947年4月,东北民主联军第8纵队宣告成立,黄将军出任司令员,刘道生任政委。1948年1月,部队改称东北人民解放军第8纵队,隶属于东北野战军。
在人才辈出的东野中,8纵算是资历较浅的。1947年8月,刚成立不久的8纵就迎来了秋季攻势。在杨杖子战役中,8纵以一个师的兵力成功围歼国民党军一个师,创造了“一师灭一师”的辉煌战绩。紧接着,8纵与9纵协同作战,将国民党军第49军全歼,敌军军长王铁汉当场被俘。
作为刚刚从地方部队升级上来的8纵,可谓是开门大吉、三战三捷。该纵实力大增,一下子发展到4万余人。连东野首长也不禁夸赞:
“这个八纵,真有点主力的样子。”
然而到了辽沈战役时,此前威风赫赫的8纵却连续出了三个“洋相”,进而全军闻名。那么这三个洋相是怎么回事呢?
第一个“洋相”是最为出名的。1948年9月26日,东总电令8纵迅速攻占锦州外围机场,以防国民党军向锦州增援。纵队司令段苏权仔细研究了电报,却发现有点不对劲。因为锦州外围有两个机场,一个是废弃的机场,距离8纵较近;一个是可以使用的西机场,在9纵附近。
攻占废弃机场,与战局无补;攻占西机场,8纵又要从9纵那里绕过去,费时费力,不符合常理。于是段苏权便电询东总:“到底要攻打哪个机场?”
当时接电话的是参谋长刘亚楼,这位有“雷公”绰号的上将一听就火了,他批评8纵领导吃饭不知用鼻子吃还是用嘴巴吃,攻占废弃机场有啥用?说完,刘亚楼就砸了电话。不久后刘亚楼又来电,他告诉段苏权8纵不用行动了,由9纵占领西机场吧。
因8纵贻误战机,东总将此事告知了毛主席。毛泽东不满道:“大兵团作战,军令应加严,8、 9纵耽误两天封锁机场,应予以批评。”
出师未捷,脸上却抹了一层灰,这让8纵上下都很泄气。
10月6日,8纵的另一个洋相又来了。当时9纵攻打西机场,8纵被调往东南打小紫荆山。当天凌晨2点,8纵68团打下了小紫荆山,团长以为不会再有敌人,于是下山吃饭了。结果到了第二天上午10点,敌人突然扑了过来。山头上仅留下一个连的兵力,根本阻挡不住,把阵地丢了。
8纵本想将山头夺回来,因此没有向东总报告。谁知国民党电台广播倒是将所谓“紫荆山大捷”公之于众,事情闹大了。这一次连一向好脾气的罗荣桓都动气了:
“从丢失阵地不及时报告和封锁机场耽误两天这件事,你们应当吸取好教训。你们也打了多年的仗,丢失阵地已经不对了,不及时报告更是错误。你们想夺回阵地再报告,这怎么行?”
其后8纵虽然夺回了小紫荆山,但当值的连长还是因玩忽职守而被公审处决。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10月14日11点,攻锦战役开始。8纵从东面单独攻城,配合我南北对进的两个主攻集团行动。
原本东总将1纵炮兵团配属8纵作战,但是战斗打响后,炮兵团却没有赶到。段苏权认为一味等待炮兵而不行动,一定会拖累整个战局。因此8纵在没有炮兵的掩护下,毅然攻城。直到19点15分才打开一个突破口,比两大集团的入城时间晚了6个小时。
虽然因客观原因导致8纵没能提前入城,但东总仍将此事如实报告给了中央军委:“40分钟后,除8纵外,全线突破。”
在辽沈大战这场举世关注的大战中,8纵的表现并不理想。作为东野一支主力纵队,这是难以容忍的。8纵官兵皆以此为耻,因此他们希望抓住一切机会,洗雪这个耻辱。几个月后,8纵果然等到了机会。
1948年11月,第八纵队跟随东野70万大军入关,帮助华北野战军在新保安战役中全歼了傅作义赖以起家的35军,并切断其退往老巢绥远的去路。为了防止傅作义从海上逃跑,中央军委和东总决定向号称有“京畿门户”之称的天津发动进攻。
早在抗日时期,日军就在天津积极加强城防工事。1947年,国民党见各战场节节败退,于是将天津的防御再一次加强。
环市区建有一条42.5公里长的护城河,护城河外密布着铁丝网、鹿砦和雷区;河内侧筑有一道高 3米、底宽7米、顶宽1米的土城墙,城墙上架设有铁丝网和电网,每隔30米就筑有一座碉堡;环城共有各种明碉暗堡1000余个,其中大型碉堡380余个,纵深碉堡间有交通壕相互连接。市区内利用高大建筑物构成拥有坚强防御能力的独立据点,各据点之间能够以强大火力互相支援。这就是天津警备司令陈长捷吹嘘的“大天津堡垒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