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一袋刚买的核桃仁和一套小孩玩的积木,站在儿子家门口。门开了,孙子小诺穿着蓝色的小棉袄,扑到我怀里,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奶奶!”我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
我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往屋里走,可进门没几步,就看到桌上放着一本户口本。那是小诺出生后登记的,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结果这一眼,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劈在我头顶。我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小诺的户口上,父亲一栏写着“张宇”,可母亲的名字并不是我儿媳陈颖,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刘静。
我心里“咯噔”一下,转头看向儿子张宇。他正从厨房端着一盘水果走出来,见我愣着,笑着问:“妈,怎么了?快坐啊,别站着。”我指着户口本,声音都有些发抖:“这……这是什么情况?小诺的妈,不是陈颖吗?”
张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整个人僵在原地。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张宇是我独子,从小到大,我对他倾注了全部的爱。
他爸爸去世得早,我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含辛茹苦供他读书,结婚那年,我甚至把自己唯一的一套房子卖了,给他在市中心买了一套三居室。
后来,他和陈颖婚后关系一直不错,小诺出生后,两人更是像模像样的幸福家庭。
可现在,这本户口本却让我发现,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陈颖呢?她去哪了?而这个刘静,又是谁?
我强压着心头的疑问,坐在沙发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张宇,你告诉我,小诺的妈妈,怎么变成了刘静?陈颖呢?”
张宇咬了咬牙,低着头,声音很小:“妈,我和陈颖去年就离婚了。她走后,我和刘静在一起了,小诺现在跟着我们过……”
“离婚?”我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都拔高了八度,“你离婚了,怎么不告诉我?陈颖走了多久了?你和这个刘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张宇慌忙站起来扶我:“妈,你别激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陈颖是和平分手的,没什么大矛盾,就是……性格不合。至于刘静,她是后来才认识的,我们刚在一起没多久……”
“性格不合?”我气得胸口发闷,指着他的鼻子,“性格不合你们还能结婚生子?现在才发现性格不合了?还有,小诺现在才两岁,你告诉我,陈颖走了多久?你这个刘静又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张宇低着头,不敢看我。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陈颖离开,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坐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作为一名母亲,我知道,这时候发火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我深吸了一口气,问他:“陈颖现在在哪?你们到底为什么离婚?”
张宇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才低声说:“陈颖跟我提的,说是觉得我顾家不够,工作太忙,对她和孩子不上心。她受不了,就走了。”
我听得心里一阵发凉。我知道,儿子这些年忙于事业,确实陪伴家人的时间不多。我也曾劝过他多顾顾家,可他总说赚钱是为了让家人过得更好,我也就没再多说。没想到,他这一忙,竟把婚姻都给忙散了。
“那刘静呢?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咄咄逼人地问。
张宇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陈颖走后……我也很难过,后来在一次公司聚会上认识了刘静,她对我挺好,也愿意照顾小诺,我们就慢慢在一起了。”
我冷笑了一声,盯着他:“这么说,你们是在陈颖走后才开始的?”
张宇不敢看我,眼神躲闪。我心里一片冰凉,哪里还看不出端倪。
我没有再问下去,抱着小诺坐了一会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回到家后,我越想越气,越想越难过。这些年,我为了张宇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本以为一家人能和和美美过日子,结果他却背着我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我忍不住打电话给陈颖,电话一接通,她那熟悉的声音传来:“妈,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听到她的声音,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陈颖,你和张宇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离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她低声说道:“妈,事情都过去了,您别问了,问了也没用。”
我咬着牙:“不行,我必须知道!是不是他在外面有人了?”
陈颖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妈,其实……我怀疑他和刘静早就有关系了。我生小诺的时候,他总是加班,后来我发现,他的手机里有刘静的照片……我问他,他不承认。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带着小诺走了。”
我听着,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但更让我心寒的是,陈颖最后居然说:“妈,不管怎么样,小诺是您的孙子,您不要因为我和他的事,不认孩子。”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发呆,脑子里一片混乱。想起这些年,我为了这个家掏空了自己,连房子都给了张宇,可他却做出这种事,我心里又气又难过。
那一夜,我几乎没睡。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律师事务所,立下了一份遗嘱。
遗嘱里,我明确写道:张宇名下的两套房子,一套是我卖掉自己房子换来的,一套是后来我陪他贷款买的。这两套房子,将来都归小诺所有,张宇和刘静,一分也别想拿到。
我这样做,不是因为我不爱自己的儿子,而是因为我想保护我真正的家。我知道,张宇做错了,但小诺是无辜的。至于刘静,我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
这份遗嘱,是我对这个家最后的守护。未来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一点:父母一生的付出,不是为了让孩子肆意挥霍,而是为了让他们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