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01
下起雨的时候,我总会想起父亲离世的那个夜晚。
那时我刚刚从大学毕业,在省城找到了第一份工作,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父亲的离去像一道闪电,将母亲原本平静的生活劈成了两半。她开始变得敏感而脆弱,总是担心自己晚年无人照料。
舅舅张明德趁虚而入,经常在母亲耳边念叨:"秀芳啊,你看看杨晨多有出息,现在在省城发展得多好。他可是说了,等他工作稳定了就养你。你看小莉,一个女孩子,早晚要嫁人的,能指望她什么?"
我至今记得第一次接到母亲要钱电话时的情景。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天,我刚领到人生第一份工资。
"小莉啊,"母亲的声音透着几分小心,"你表哥杨晨要考研了,缺些补习费,能不能支援一点?"
"妈,我刚工作,工资不高。房租、生活费都要花钱......"
"你表哥说了,等他考上研究生,找到好工作,一定会照顾我的。"母亲的话让我心里一阵刺痛,"你舅舅也说,杨晨最懂事,将来肯定能有大出息。"
我还是咬牙转了钱过去。但这只是个开始。母亲的电话越来越频繁,理由也越来越多:杨晨要买电脑了,杨晨要换手机了,杨晨交女朋友要送礼物......最后甚至说杨晨出了车祸,需要医药费,每次我都忍着怒气给钱,却在朋友圈里看到杨晨四处旅游的照片。
"妈!您睁开眼看看吧!"有一次我再也忍不住了,"杨晨根本就是在骗你!什么车祸?他前几天还在三亚度假呢!"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你表哥?"母亲的声音顿时拔高,"那些都是以前的照片,你舅舅都跟我解释过了。你表哥多懂事啊,现在工作这么忙,还想着要照顾我......"
"他是想着怎么骗你的钱!您信舅舅的话,怎么不信我这个女儿?"
"你......"母亲的声音哽咽了,"你现在有出息了,就嫌弃妈妈了是不是?连这点钱都不愿意给......"电话那头传来舅舅的声音:"小莉啊,你这孩子怎么跟你妈说话呢?你表哥多孝顺,昨天还特意请你妈去吃饭了。你倒好,连个电话都不回家打。"
我气得浑身发抖,是啊,我这个不孝女儿,既不愿意给钱,又不常回家。哪像杨晨,有钱赚了先想着姨妈,多么懂事的孩子啊!
可那些钱,分明都被他挥霍在了玩乐上,但母亲就是不信。她觉得我是嫉妒表哥,觉得我不孝顺,觉得我现在有出息了就看不起她了。每次通话最后都以争吵告终,我和母亲的关系也越来越僵。
02
"小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母亲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这些钱本来就是给妈的,我爱给谁就给谁,你管得着吗?"
"妈!"我的声音都在发抖,"您知道我每个月工资多少吗?您知道我为了给您那些钱,连肉都舍不得吃吗?结果您倒好,全给了杨晨让他去旅游!"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这是妈妈的钱,给谁是妈的事。你表哥他有孝心,将来一定会赡养我的。你要是不愿意给,以后就别给了,我有你表哥就够了!"
我冷笑了一声:"好啊,既然您这么相信杨晨,那就让他养您吧。我这个女儿以后也不给您添堵了!"
"你......"母亲的声音突然哽咽了,"你是我养大的闺女,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妈,我不是不想管您,"我的声音也软了下来,"可您得明白,我也是您的孩子啊。您就这么不信我吗?"
"我信杨晨,他不会骗我的......"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彻底凉了。"好,您信他,那就让他来孝顺您吧。"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回过老家。过年的时候,母亲打来电话,我总是找借口推脱。时间就这样一年年过去,我和母亲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直到去年,母亲的态度突然发生了变化。她不再提起舅舅和杨晨,电话里也不再要钱,只是轻声问我:"小莉,你工作累不累?要记得按时吃饭。"
"妈......"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别误会,妈不是想要钱。"母亲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妈就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你不用回来,好好照顾自己就行。"
听着电话那头母亲苍老的声音,我的心突然揪了起来。这些年,她好像真的变了。不再索取,不再责备,甚至不再期望我能回家过年。她只是希望我能过得好。
03
三天前,母亲发来一条微信:"小莉,今年能回来过年吗?妈想你了......"短短的一句话,却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母亲是个要强的人,从来不会说想念这样的话。
这反常的举动让我心神不宁,立刻拨通了她的电话。
"妈,您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的声音里带着焦急。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母亲有气无力的声音。
"没事,可能是着凉了。"母亲的声音明显虚弱了许多,"你要是忙就别回来了,我就是......"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挂掉电话,我的手还在发抖。顾不得跟领导详细解释,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往火车站赶。好在赶上了最后一班回家的火车。
凌晨三点,我终于到了家。门却出乎意料地开着,昏黄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母亲裹着件深蓝色的棉袄,正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妈!"我快步走进去。
母亲转过身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回来了......"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她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捂住嘴,可还是有暗红色的血丝从指缝间渗出。
"妈....."我冲上去扶住她,这才发现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原本合身的棉袄现在显得十分宽大。
"没事,"母亲摆摆手,"就是有点咳嗽,你肯定饿了吧?妈给你煮点馄饨。"我想拦住她,可母亲执意要去厨房,她的脚步虽然不稳,却依然倔强。
"妈,明天我就带您去省城看病。"我一边吃着馄饨,一边坚定地说。母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我赶紧给她倒了杯热水,看着她微微发抖的手捧着水杯,心里一阵阵抽痛。
"妈,这病肯定能治好,您别怕。"我握住母亲的手。母亲望着我,眼里噙着泪水。我轻轻抱住她,感受着她瘦削的身躯,心里泛起一阵酸楚。这个总是坚强的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04
第二天一早,我们收拾好证件和简单的换洗衣物就出发了。母亲坐在副驾驶,一路上不停地咳嗽,我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小莉,"母亲突然开口,"今晚要不去你舅舅家住吧?省城医院明天早上才能挂号。"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妈,我们开车来的,找个酒店住一晚就行。"
"你舅舅说了,不会嫌弃我们的。"母亲的声音轻柔却坚持,"这么晚了,找酒店也麻烦。"
我叹了口气。这些年虽然和舅舅张明德没什么来往,但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也不好直接拒绝。更何况,看母亲这副疲惫的样子,确实需要好好休息。
到达舅舅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出乎我的意料,舅舅态度还算和善,不仅给我们准备了热汤,还特意给我收拾出一间单独的房间。
"小莉啊,这些年都不来看舅舅,是不是还在怪舅舅啊?"他笑呵呵地说,语气里听不出责备的意思。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有,就是工作忙。"
安顿好母亲后,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幽暗的房间里,我的思绪像打不开的结,越想越乱。妈妈的病到底有多严重?她自己知道是什么病吗?要花多少钱才能治好?如果......如果我没有了妈妈,我该怎么办?想到这里,我的眼眶湿润了。
正当我陷入这些令人窒息的念头时,隔壁房间突然传来细微的说话声。这么晚了,舅舅在跟谁说话?
我轻手轻脚地下床,将耳朵贴在墙上。隐约的对话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内容却让我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