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成了我的枕边书,每天夜里睡觉前读上几页。

这本书早就读过,闲暇时还想再读。



在这个带着猎狗四处漫游的作家笔下,俄罗斯广袤的草原、茂密的森林、幽静的村庄让我着迷。

然而,在这美丽的风光里,却难以遮掩人性的悲哀和丑恶。

《猎人笔记》中提到一个贵族地主佩诺奇金。与别的乡村地主不同,此人受过良好的教育,任过公职。他喜欢干净,说话温柔,因风度翩翩、气质优雅而闻名。

有一天,屠格涅夫打猎途中,在佩诺奇金家小住。早餐后,佩诺奇金斟了一杯红酒,端到自己的唇边,突然皱起了眉头。

“你为什么没有把酒烫热?”他问一个侍仆。那个侍仆愣在那里,脸色苍白。

“伙计,我在问你呢。”佩诺奇金平和地说,眼睛盯着那个侍仆。可怜的侍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转悠着餐巾,一声不吭。

“对不起,朋友”,佩诺奇金带着笑容,拍了拍身边的屠格涅夫,又盯着那个侍仆说:“好了,去吧。”

侍仆出去以后,诺佩奇金按了按铃,进来一个又胖又黑,眼睛鼓鼓的人。

“费多尔(那个忘记烫酒的侍仆)的事......去处理一下吧。”佩诺奇金带着十分自制的神情低声地说。

“遵命!”那胖子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书中没有再提那个侍仆的命运,但在平静的叙述中,却有一种深深的不祥。

这个贵族地主外在的文雅和内在的狠毒,在屠格涅夫的笔下对比鲜明。

昨天在《译言》看到一个消息,巴沙尔.阿萨德政权倒台后,人们在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郊外发现了一个“万人坑”,里面埋葬了至少10万人的遗骸。

总部设在国外的叙利亚维权组织负责人穆阿兹·穆斯塔法说,那些遗体在变成骸骨前,还遭到过推土机的挤压,为的是能“塞进坑里”。



这个“万人坑”位于距离大马士革以北约25公里的库泰法,坑里遍布着多条壕沟,估计深约6至7米,宽度超过3米。知情人说,叙利亚空军负责将尸体从军队医院(据称被折磨致死的尸体都放在了那里)运送到不同的情报部门,然后送往万人坑。

穆斯塔夫说,这个“万人坑”只是阿萨德时期修建的8个万人坑之一。

国际失踪人员委员会说,包括这个“万人坑”在内,在叙利亚各地发现的尸体或是遗骸,极有可能是阿萨德政权统治下失踪的15万多人的一部分。

媒体报道说,阿萨德政府经常逮捕和折磨异见人士,并将很多人秘密投入监狱。这些人虽然进去的时候还是活着的,但想要重见天日却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很多都在狱中丧命了。

在巴沙尔.阿萨德被推翻之前,外界很难知道这些罪恶,这些罪恶都被遮掩在那个身着西装、言语优雅、携着美貌妻子四处访问的叙利亚总统的笑容后面。

他虽声称叙利亚是社会主义民主制度,但和屠格涅夫笔下的那个贵族地主一样,在他眼里,叙利亚民众只不过是他可以任意处置的私人奴隶而已。



就像逃到美国的叙利亚作家拉德万说的那样,巴沙尔像他的父亲一样,他相信他有权对自己的国民做任何事情。杀死他们,折磨他们,消灭他们。“他们是我的人,如何处置他们是我的权力”。

若是罪恶藏于一个人的内心深处,任凭这个人外表怎样伪装都是不行的。罪恶如潜伏心中的野兽一样,总有一天会跳出来,不仅伤害无辜,而且最终吞噬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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